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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嘉】粘着系男子の十五年纠缠不休

*诸神黄昏企划.一

*曲梗.粘着系男子の十五年纠缠不休
*ooc有.意识流有.原著衍生.慢热

第一年.
在写下第一封信之前,雷狮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疯狂,像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女孩子一样把爱语写在纸上,籍由不靠谱的星际邮局寄送出去。
嘛,也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他的恋爱对象是几万光年外圣空星的帝王,嘉德罗斯,极其强大而美丽的存在。
如果要说的话,那真的是如同光一样的存在,耀目动人,足以夺走所有人的视线。从望见的第一眼开始,便让人沉溺其中,放弃一切挣扎心甘情愿堕落。
那像是蜜糖又像是毒药,抑或两者皆是。
真是疯了,雷狮嘲弄地上扬嘴角,用纤长的手指掩住双目,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那份支配着他的浓烈情感。
不过那是他无法逃避的东西,更何况他也不会逃避。说真的他爱死了这份狂热的感觉,着迷的一瞬间原本枯燥无味的世界就变得色彩斑斓,就像神用万能的手将之涂抹。
于是雷狮遵从了那股冲动,他在摊开的白纸上又落下一行字,字迹娟秀又潦草,正如他本人的风格。
展信快乐,嘉德罗斯。他写道。
眼前再平凡不过的稿纸如今是何其神圣,足够他将自己的心铺在上面。
也挺好笑的,雷狮的笑弧里更多的变成自嘲。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勇气马上出门跳上去圣空星的飞船,也没有勇气面对那人袒露心情。一种莫名的心悸封锁了他的行动,让他只能矫情的涂抹爱语。
最后他吻了吻信纸,将它封在信封里。
会传递到的。
雷狮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见嘉德罗斯的反应了。那个人一定会羞愤到极点,精致的面庞染上绮丽的红。他会把信撕碎扔掉,可不要紧,雷狮还会寄去第二封,第三封——直到他把他的心交出来。
啊,不过那位的话,直接气势汹汹杀过来讨说法的可能性更大呢。
低低笑着,雷王星的第三皇子寄出了他人生里的第一封信。
在那一刹那,命运的齿轮运转到位,世界在咯吱声中走上即定道路。

第二年.
第一年的信件全部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涟漪都没有激起来。雷狮怀疑嘉德罗斯根本没有看那些信,也对,是他的风格。
既然下了决定要把人追到手,雷狮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他骨子里那股倔强催促他不断书写,使得他自己都有点好奇为什么心里会有那么多情话源源不断。
若要说是内心那位曾经的海盗天生擅长花言巧语,未免也太过牵强附会。跃然纸上的字句是那样真挚而狂热,怎么可能伪装到那种程度呢?
日复一日,用自己都难以想象的词藻去描绘那极尽世界繁华的人。以雷狮的性子来说该是感到枯燥甚至乏味,可他没有,反而甘之如饴。那种莫名的心悸也找到了宣泄口,涌在素白的纸上糜烂铺张而开,细细密密、层层叠叠。
当满天流光带着灼热气流坠向雷王星大陆时,桌前的少年啜着笑书写着,灯光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雷狮写信时总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偌大宫室里,所以,发现危机来临的侍卫只能疯狂敲击门扉,呼唤三皇子的名讳。
但雷狮并没有听见侍卫惊慌失措的声音,并没有听见气流破空的刺耳声响,并没有听见陨石撞上建筑的轰鸣,甚至并没有听见自己周身凶险的爆裂坍塌。
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和他的光,他的光远在够不到的地方,独留下一个背影,也足以使人移不开视线。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物都仅是虚无的幻影。
等到雷狮将亲吻和信封都封好后,如梦初醒的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断壁残垣。
周围一圈想来抗震救灾的人木愣愣看着他。
以雷狮为中心的方圆十米,没有任何陨石碎片或者建筑碎片,比起再远一点那些地儿的乱七八糟,反常极了。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这方圆十米是被画了个圈儿,金色的圈痕在地上截出深入的凹陷,如同有人霸道宣告这块儿地的归属,让一切存在都不敢擅闯。
侍卫们很慌乱,三皇子却突然开心起来。他隐约想到什么似的,也不管呆若木鸡的人们,哼着轻快的旋律亲自出门寄信。

第三年.
或许用三分钟热度来形容雷狮的有些方面,是贴切的。
他所喜好的是刺激感,光是平淡无奇的生活就够他讨厌的了。
结果这样的人天复一天书写着爱,不知不觉已经第三年,依旧不知厌倦——不如说乐此不疲。
这已经不是正常范围的恋爱,而是病态的表现。原本的雷狮绝不该是这样,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劲儿源自哪里。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无法控制自己,就这样如同沉溺罂粟香气一般,无法自拔。
狂热又病态的爱,似是掌中捧着粒子的聚合裂变,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动静都可能引起炸裂,摧毁世界。
然而它是那样美好,美好到足以让人忽视它的脆弱与危险。
长时间的信件寄出,终于得到了来自圣空星的回应,这是令雷狮愉快的,不过同时而来的还有失望——回应他的,并非他期待的正主,而是那人的跟班。
“嘉德罗斯大人不可能看你的信,圣空星也不会再收你的信。”
女孩的字迹秀丽而工整,生硬的言语一如她天生淡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啊、该怎么办呢?
只是稍微想一下,雷狮就有了定夺。他眯眸笑得狡黠,虎齿在空气中反着冷光。
恶作剧一般的想法,能让那人难堪。光是想象那人看见后气得发抖的样子就足够让雷狮愉悦。当然,气到直接上门把他干掉的程度就不好了。
雷王星的第三皇子,原星际海盗雷狮先生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在周全考虑一切后果的同时,他便将继蒙特祖玛拒收后积攒的信件收成一沓,寄到了星际最大的书商那里。
书商收到的时候还是不置可否的态度:一个大星球的皇子嘛,随便写点啥玩玩的程度,意思意思找个空档给他发表出去就行了。打开浏览,嚯,还情书呢,是追哪家小姑娘玩浪漫吧!再一看,我的妈呀写得太好了吧!简直是文学史诗!原来人家是真的牛逼!
书商狠狠唾骂了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勤勤恳恳用最快的速度给皇子殿下出了本诗集。
于是,一位情诗巨匠横空而出。

第四年.
雷狮发表情诗用的是本名,堂堂正正,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他的诗集扉页上用烫金大字印着“致圣空星的王”,没有指名道姓却也足够清楚明了。
令他意外的是,圣空星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倒是雷王星炸开了锅。
的确,这是关乎一个星球脸面的事儿。
可雷狮不在乎。
当雷王星的王命令人带他过去,对他说教时,他歪着头漫不经心笑了,轻嗤带嘲,极度的蔑视与不在意。还没等王发火,他转身就走,以血脉中暴虐的雷霆开路,如同第一次离开时那样干脆利落。
他不在乎一般人艳羡的皇子之位,不在乎高贵的身份,奢靡的生活,他也不会听别人对他指手画脚——服从自己的意志,一切行动出自本愿——这才是雷狮。
一个繁华而和平的商业星球接纳了身份神秘的诗人,他在那里买了座房子,用自己的稿费支撑日常生活——够他支撑个十几辈子的稿费。
明明是写下炽烈爱语的诗人,却拥有狼的眼神,或许他不该爱人,但早在他爱上的那一瞬间,一切的一切扣合锁死,锁定了未来;沉重门扉合上,封死来时的道路。
从此他只能向前,哪怕前方是深渊流火,以致万劫不复。
这是他写着诗篇的第四年,依旧毫无进展,可他从没想过要放弃。
他想,他会继续。
——他知道他会继续。

第五年.
不会是失望,但可能是有点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来自内心极深处的异样。有一块地方长满了荆棘,一看就知道藏着什么,可这次,好奇心旺盛如雷狮,竟是丝毫不想了解。
他不会想知道的,他确信。
雷狮开始有点焦虑,呃,或许不止是有点。他开始做一个重复的梦,开始拥有了如同丢失什么的感觉。然而每次午夜梦回,他既想不起来梦,又想不起来究竟丢失何物。
已经是第五年了啊,有时候想起来这件事,即使雷狮失当事人也会讶异。五年并不是一段短暂的历程——更别提这五年来他都写着情诗:热烈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的。
兴许他不是对写情诗这件事本身有着浓厚的兴趣或者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天赋——任何认识他,我是说曾经认识他的人,知道他现在的作为后可能都会吓掉下巴——他仅是,想将什么传达到罢了。
害怕再也没有办法传达出去那样,绝望又狂信地传达着。
和别的女孩、甚至男孩,雷狮都尝试过约会。令人失望的是他对那位外的任何人都没兴趣,硬要说的话,那些家伙在他眼里都如同没有脸的火柴人,怎么可能让他有兴趣。
为什么非你不可呢,他想。
仿佛被强制连结,世界只容纳彼此,无可撼动地位。
——非你不可。

第六年.
再挣扎也好,再抗拒也好,逃避始终不是雷狮的风格。
他抗衡着内心几乎要把他撕碎的躁动不安,坐上了去圣空星的飞船。
最高级的单人舱房,奢华又恰到好处,不至于让人心生厌烦的装潢,馥郁的特调空气,奔向挚爱的诗人少年——何其诗情画意的一幕,说不定会是将来流传在宇宙中的爱情史诗的一部分。
可主人公之一皱着眉坐在沙发上,虎齿合着下唇,阖眸忍耐着呼之欲出的焦躁感。
他不像是要面对挚爱 到像是要上刑场。
又是这样。雷狮想。
之前也是这样,只要每次想要去见那人,他就开始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那块荆棘悄然生长,将他吞噬在内,每一个行动都会导致他被划得鲜血淋漓。
痛彻心扉是其次,最让人崩溃的是一种无依据的不安。
所有的细胞都在乞求他别去。他的喉咙,他的肺腑,他的心脏,他的血液,他的每一寸都在尖叫着,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恐惧。就好像他犯了致命的错误,足以变革世界线。
然后,他的整个世界联合起来,拼命想要修正扭曲的一切。
黑暗降临。
那艘飞船毫无预兆爆炸了,还好这次幸运,没有人员死亡。不过这小灾难导致了大部分人受伤。
雷狮是在还几个月后从深度昏迷中醒来的。
他的心里缺了一块儿似的,空空落落,但让他莫名如释重负。
以及,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想过要去圣空星。

第七年.
病入膏骨——用这个词形容现在的雷狮该是贴切的。
要说身体上的伤那是全好了,过硬的身体条件甚至没让伤口留下一点疤痕。然而他内心的病态又开始生长,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写信的意义已经完全改变了,不是叙述爱,不是传达心情,而是一种救赎。他用他的所有虔诚刻下文字,仿佛这样就能被谁拯救一样。
那份疯狂的爱被冗长的七年时光磨去了锋芒,愈加沉重起来。若说之前如烈酒,现今便是空气,缺之不可。
这爱是不正常的,雷狮知道,但不在乎。
反常、无依据、狂信也好,无实感、无安全感、恐惧也好,只有那份爱是能完全代表他的东西了。
构成雷狮这个存在的,是蛋白质、脂肪、水、元素粒子,是肉体、血脉、意识。把这些客观事物联系起来的东西,从前是什么不重要,如今仅是那份爱而已。
展信快乐,一点都不可爱的小鬼头。
之前雷狮在诗集上使用了越来越过分的称呼,但那位原本连最弱智的挑衅都难以忍受人却意外沉住了气,枉费他在发表时押上性命的觉悟。那之后,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今天要把他比成什么呢?
雷狮合上眼眸,在意识之海中细数他的模样。
他是炼狱极渊中燃烧怒放的赤色花朵,引诱着世界心甘情愿踏入终焉;他是世界坍塌毁灭时依旧凛然于污秽混沌中的光,蛊惑着所有生命去相信希望和明天。
他是最初的,他是最后的,他是起源的,他是终结的。
他是至高的神明,他是唯一的信仰,他是雷狮宇宙中的每一点滴。
——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

第八年.
这一年雷狮只写下了一封信。
仿佛突然才思枯竭,他再也写不出来东西,又仿佛是恐惧写信这件事本身,哪怕词藻堵在喉中也不敢拿起笔写下哪怕一个字。
雷狮坐在一屋子的稿纸里,对着白纸黑字出神。那些字句都经他之手,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荆棘一点点开始剥落,像是有人一片片剥开心脏,疼到让人崩溃。
雷狮可以确定他不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完全不想。不过,正如万物更迭,新陈代谢,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不可逆转走向覆灭。
分明是安静地坐着,他心中却有无法抑制的烦躁焦虑,最深处隐约传来嘶吼,像是困兽的哀鸣。
该死。雷狮狠狠咬牙,口腔中有铁锈味弥漫,几乎要让他干呕起来。他攥住拳头,指甲陷入柔软的掌心,麻木而失去感觉。
面前的茶几上散落着纸张,茶几旁突兀的落着个纸团。
如果将纸团展开,能看见一行字——笔尖穿透纸张,笔迹粗细不一,昭示书写的人内心挣扎而痛苦。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那是一个绝望之人的喃喃自语。
"哪怕一封也好,想要回信。"

第九年.
男人坐在房间里。
明媚的阳光擦着窗帘洒入室内,趴在他脚边的地板上,窗前的盆栽植物还坚强地活着,绿得刺眼。风走入房间,卷起堆叠的纸张,拂起男人略长的刘海。刘海下有一双美丽而空洞的眼,烟紫色的眸子上笼着雾气。
肆意翻飞的纸张绕着他,像是在他身周落下一场过于喧嚣的雪,窸窣嘈杂的伏向地面,经年不化。
这一幕恢宏盛大,又无端悲凉。
男人面无表情看着纸张上炽烈的诗句,像是一个看客似的漠然。仿佛早已看过世间百态,因而大彻大悟,无悲无喜。
他们告诉他这是他写下的字句,可他毫无印象。
怎么可能有印象呢?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可他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如同冰封的湖面化开,久藏的种子发芽。
他并不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是想起了什么。
那些字里行间满溢的爱意,浅尝辄止足矣引起共鸣。胸腔里敲出混乱的讯息,那是空白的心脏在痉挛,难过而压抑。
怎么可能忘记这种感情呢?那是存在于他血脉中的诅咒,深入骨血。
他知道他是为其而生,为其存在。
哪怕他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第十年.
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第十一年.
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第十二年.
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第十三年.
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第十四年.
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但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向他靠近。
已然枯颓的荆棘从中赫然而现古老的门扉,锁心修坏,轻轻一推便于刺耳的摩擦声中洞开。
扑面而来的是被刻意藏起的曾经。

第十五年.
记忆重现,一切归于正轨,又在同一时刻破碎。
牵扯雷狮世界的线开始断裂崩塌。亲情之间的线,友情之间的线,梦想之间的线,欲望之间的线,在此刻都无关紧要。他的宇宙在碰撞中裂变跌宕,渐渐地,在一个奇点归零。
所有的线在一瞬间寻找到新的位置,锁死在固定的轨迹上。 他现在才明白,让他存在于世的不是世界的规律。
——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

——他全部想起来了。
涂改的,藏起来的,全部的。

——十五年前嘉德罗斯就已死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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