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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合集里叫直到的那篇雷嘉的评论区

魔教教主

*我对西湖醋鱼没有恶意

*随便写写狗屁不通 

  我是一个魔教人士,江湖认证,绝无半分虚言。我父亲是魔教,母亲是魔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祖父祖母也都是魔教,是三代人以上流传的正统魔教,而我出生在最恶名昭著的魔教里。

  我不太明白正邪,也不太想去分辨,我从小认真修行武功,是为了将来能够晚点被武林之人杀掉,好好过日子孝敬爹娘,现在我是武林之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家了,我很高兴。

  爹爹和娘亲也很高兴,之前他们约个会都能从路边草丛蹦出武林人士要杀他们,现在我的名头把那些人都吓跑了。祖父祖母只想躺着看风景就不说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很高兴,每天都去钓鱼,但是爷爷脾气暴没耐心,总是钓不到鱼,上次气得一掌拍了整个湖,炸起一整鱼雨,那天晚上我哭着吃完了爷爷咬牙切齿做的西湖醋鱼...真不知道我爷爷是恨我还是恨鱼。

  总之...真的好难吃!我武林泰斗级别的胃都快要受不了了!

  可能是因为我那天哭了,所以我爷爷之后经常做西湖醋鱼,笑眯眯的塞到我和爹娘面前。听说我以前有个哥哥,我怀疑哥哥就是被爷爷的鱼毒死的,真感谢我小时候他老人家没这么多闲暇日子。

  为了处理掉这些东西,我快要疯了的爹娘在最繁华的城市开了一家饭馆,试图把这些东西卖掉而不是吃掉。因为太难吃还有强大的效果,这家店差点被举报是黑店...为什么是差点呢,因为我咬着草茎坐在哪儿看门,谁来都瞪一眼。

  娘说我长的凶,我守门儿别人看着就怕,哪敢去报官啊。还说什么我得带着“我混世魔王坐在那儿我看谁敢来砸场子”的气场不动如山,那样官家也不敢来。她说这话时爹爹正在看二楼小桌上的美女,我一回头,娘亲已经把爹爹的头按到了地板里。

  ...得,地板我修。

  俗话说得好,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在我们开着黑店敲诈毒害百姓两个月后,武林盟终于发现我在这儿了,于是派了一堆人来抓我。当时我正在板凳上嗑瓜子,娘亲说没吃完东西开口说话不礼貌,我就先没说,结果他们生气了横眉怒目高喊替天行道包围了我,是正气凛然一副要斩妖除魔的样子。

  我一边嗑着瓜子在想该怎么搭话解释我没有看不起他们,想着想着就觉得为首的那个长得有点好看,而且他是个好正道,别人要砍我他不准,是好人没错了。不过看样子他管不住人,别人不是很服的样子,还是吵吵嚷嚷动手了。啧啧啧,正道的同龄人怎么这么不经事。

  在剑砍到我脸上之前,二楼窗口扔出一排桌椅,劲气推开了攻击之人,在我面前构筑防线。在武林人士齐齐后退运气真气严阵以待后,一盘盘西湖醋鱼铿锵落座,我爹娘一跃而下,是魔教长者风范。我娘亲眼神凌厉不减当年,虽然当初她是有名的妖女,现在是...黑店老板娘。

  “谁能吃完一整盘鱼,老娘就把看门的绑给你们。”

  在武林人士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的鸦雀无声中,我娘亲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一盘十文。”

  我低下了头继续嗑瓜子,假装自己不在。

  其实今天在我看来就是我娘亲想要捆绑销售,卖儿子之前看看能不能先把鱼卖了,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几个也不想来,但是祖父祖母说杀生本就是大过,如果浪费食物更是该天打雷劈,我们也是被逼的啊。但是我想想,按照往日经验,最后武林盟那边肯定会传出别的,什么“震惊!魔头竟在京城光天化日下朗朗乾坤毒杀武林正道!”“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的特大新闻,魔教歹人用心险恶竟然使用诅咒意图破坏武林!”...之类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很难受。

  这次来的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同辈而没有武林泰斗,所以我们家完全没在怕的。光是我娘亲那副样子就够吓人了,别说我和我爹爹两个魔头还在旁边...嗑瓜子。瓜子很香,是我今天上城西铺子买的,铺子里那个姑娘很可爱。

  不对,现在的话题是,总之武林的年轻人都血气方刚的,经不得激怒,虽然一开始他们拒绝了我娘亲的提案——要是就这样拒绝了走了那该多好啊——但是被我娘亲轻蔑地一瞥,看着我娘亲给他们试毒,再加上我和我爹爹在一旁嘎嘣嘎嘣不亦乐乎,总之他们是暴怒了。

  看着他们一脸严肃走了上来,我开口想要劝,被我爹爹眼疾手快在嘴里塞了一把瓜子壳,只好闭上了嘴看着惨剧发生,其实我很想让他们打包走远点吃,别死门口了全都算我头上,但这样一看是没办法阻止了。

  好的吧,今天过后我的杀人名单应该又要多了,我很开心。

  我看到刚刚感叹过是好人的那个人没有上来,在心里感叹他的理智。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做有出息的人还是要学会不去面对危险的。我学着家里长辈的样子对他笑着点点头,没想到他一咬牙上来拿起了筷子。

  “干得好,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要挑衅他们才对。”爹爹拍拍我的肩膀,赞赏加感叹,竟然有一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不是这样的...——”

  我娘亲远远往我嘴里扔了一条醋鱼,我连忙吐出来低下头开始干呕。

  我长得凶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不然我妈也不会把我拉在门后坐着当门神,可是单纯因为我长的凶就判定我是在挑衅...好吧,我对着镜子看过自己的笑容,的确是蛮挑衅的。

  等一下,言归正传,现在应该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时候。我大手一挥打掉那人马上要送进口中的鱼,颇有大义凛然的风范,“你别吃,会死的!”

  与此同时周围刷拉拉倒了一片,我心说凉了呀,你们又围剿失败了。本来想不管了嗑完瓜子找个地儿睡觉,但是想了想这群人倒在门口有麻烦,最后还是得我堂堂魔尊来打理,这不应当。我有点头疼,甚至有点头秃,但是下一秒我才知道我娘亲常说的那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和意外谁先到来。

  白衣剑客抓住我的手,面无表情,但是眼中闪着光芒,那是我最看不懂的所谓正道人士的闪烁眼神,一句话,真他妈刺眼。

  “我乃北郡老人弟子北子归,大恩不言谢,我看兄台是善良之人,何必在魔道异途上执迷不悟,不如你我今日结拜,你放下屠刀回归正道。”

  我抓着他的手,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诚恳拒绝,“我不。”

  我对正道魔道都没有概念,也懒得去了解。既然现状可以让我好好生活,就没必要去改变。虽然我拒绝了他拜把子的请求,但是他依然没有拔出剑要砍我,还叫来人收拾了尸横遍野。爹爹娘亲依旧开着黑店,我依旧守着门。

  知道我不打人之后,这个小剑客行事逐渐嚣张,是没有再带人来围剿我,但是他天天来游说我改邪归正,说我怀揣善心一定要怎么怎么怎么...后面春去秋来,他从北郡老人首徒变成年轻一代领军人物,我打了一个上门的挑战者从一个孤寡魔尊变成魔教教主。他越来越前程似锦,我越来越恶名昭著。

  但是他还是来劝我,风雨无阻。

  “停,打住,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不如出去转转。”我这样婉拒了一段段游说,戴着兜帽做贼一样和他去湖上泛舟山里狩猎,和他去看河灯去放礼花。他一开始会挣扎一下,后面就开始跟着我到处去玩。

  这个表面正经的家伙最喜欢的东西是小桥边儿的糖人儿,我俩大老爷们儿在那儿杵着等,无与伦比的尴尬。

  “客官你们是买给意中人吧?我看你们气宇轩昂,是哪家小姑娘啊?”

  我看了看白衣剑客,郑重其事和小贩介绍糖人的去处,“我买给我儿子。”

  他一脚踹向我的膝窝,我镇定闪开。

  然后这家伙一生的愿望是斩妖除魔,平定武林,我想哦豁,总有一天这小子八成又要来拆我的店,我又得杀人了。我已经好久不杀人了,不过娘亲说很多人不算人,是畜生,杀畜生应该不算杀人。

  “不过你放心,到时候如果要围剿你,我饶你不死。”

  我勾起嘴角开始笑,看到他整个人激灵了一下,我低头看着水面,发现自己笑得杀意盎然。

  我立刻恢复面无表情,正色道:“那如果到时候你要死了,我也饶你不死。”

  他嘲笑我说没有可能的,我面不改色一巴掌把他拍到了河里,站起来转身就跑。跑了几步有点头晕,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一下就过去了,像是错觉。

  最后见到他那一次,他换了一声金色的衣服,金碧辉煌很不适合他,他却显得很开心,告诉我他终于要去争夺武林盟主了,到时候他就能完成梦想了。我祝他加油,然后把他写到了打算要杀的小本本上,写完了却被我娘划掉了。

  我看着我娘,我娘摇了摇头,敲了敲我脑袋。

  再后来他很久没来,武林盟主大会上我溜进去看了,前面几场他表现犀利,很酷,但是比起我差远了,打不赢我。不过打赢武林那群没出息的还行,但是后面的比赛他就没出现了,我跑去北郡山庄也没找到人,不是这家伙吓跑了吧?

  生活还是要继续,武林大选结束,新的武林盟主上任三把火,开始大肆围剿我家的店,我才明白当初有白衣剑客罩着的时候我家过得多滋润。

  有个小剑客穿得和白衣剑客一样,看来是师出同门,一直看着我,眼神飘忽。我在打斗中把他一把抓过来,他说按照师兄的话来给我带了个话,告诉我他叫我一心向善,我嘟囔他怎么不去出家,小剑客沉默了一下,告诉我他死了。

  我一个晃神挨了一刀,反手把一个正道魁首拍了出去,感受着这个人失去生机。

  我杀人了,杀了很多人。我受伤了,很多年都没受过的伤。

  他的确死了,被叛逃到魔教的武林盟主备选因为嫉妒找人埋伏杀死的,围剿结束后我带着娘亲爹爹回到魔教大本营,当天晚上那颗头就摆在了我面前,我看着跪在台阶下面的所谓正道,突然觉得很好笑。

  第二天他的头被我派人摆在了武林盟主动桌子上,附上我歪歪扭扭的字,附上他的罪名。不出所料,杀死北子归的罪名扣在了我头上,伏魔大会召开,全天下的人都要来杀了我。

  我很难过,因为没法去后山钓鱼了,没法去摘果子了,买不到糖人放不了河灯了,还不能懒洋洋的睡觉睡到自然醒,我的兄弟也没了,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杀了他。

  我开始咳,咳得撕心裂肺,直到咳出鲜血。

  我开始想,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魔道。

  我杀了很多人,我的魔教死了很多人,我受了很多次伤,我觉得有点累。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累了。

  我的家人被我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把钱分给魔教的人,叫他们滚,我坐在我的宫殿里,看着武林盟大军袭来,我甚至卸下阵法,懒得再防御,看他们惊疑不定平安无事走进来。

  我想,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我厌倦了,我想休息一下。

  我没想到的是带领队伍的是那个白衣剑客,只是现在他穿着很不合适的金色衣服,像是个笑话。——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死者复活,只能说是他没有死。

  记忆里的糖人终于看不见了,画在莲花灯上的字句一点都想不起来,我还记得当初他抓住我的手,眼神闪闪发光,干净得像是阳光。可是现在不对了,我看不懂他也看不清他,他的眼睛晦暗不明,很混浊,是很让人讨厌的颜色。

  他看着我,脸上是刻骨的厌恶。

  “魔教教主,你作恶多端,导致百姓民不聊生,我等同盟血流成河,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斩你之首祭奠逝者在天之灵。”

  “我等不会以多欺少,生死决斗,生死有命。”

  我笑起来,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不出话来,我开始剧烈咳嗽,几乎要咳出心肺,在这同时,他拔剑了。

  正常状态的我能在百招之内制服他,现在我状态一落千丈,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根本拿不出力气,我聚精会神勉强应付了百招,原本抓住他的一个失误要进攻,但是突然背后有剑刃刺穿了我。

  ——然后就是剑雨落在我身上,将我撕裂。

  好痛,真的好痛。

  我现在不太说得出话了,武林盟主的剑指在我脖子上,我的血快要流干了,我已经咳都咳不动了,静静在地上等着死亡。

  为什么?我用眼神问他。

  他错开了视线,声线凛然,“因为你是魔教人士,更是魔教教主。”

  我不明白,但是好像必须明白。

  现在我知道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做兄弟,这种咳嗽的症状不是我心情导致,而是他一开始遇见我就在悄悄给我下毒。而他的假死只是为了让我引起天下大怒,最后在我重伤武林盟主后他随便找个理由回去展露出实力引领大局,就可以顺理成章上位,替天行道主持伏魔大会。

  此等心机比我好多了,要是娘亲还在一定会说此子必成大器,是我们魔教需要的人才。而我就是真的不适合魔教,我除了打人什么都不会,也不会看人。

  ...可是这是正道要做的事情吗?虽然成了武林盟主,可是这和我们以前讨论的都不一样,这样靠着比魔教还狠的手段成为正道首领...这种武林没问题吗?

  他一遍遍说的一心向善,像是一个荒唐的骗局。

  “你可曾悔过?”他问我。

  我想起那些时光,想起我在我的房间里给我的结拜兄弟立的牌位,一个人喝的闷酒。想起我和爹娘岁月静好的样子,想起以前不管事的闲暇。

  “悔过。”我合眼这样说,“我当时该让你吃那盘鱼的。”

  现在浪费了我娘亲十文一盘的鱼,也浪费了一个兄弟和一个自己,太划不来了。

  我没等他砍下我的头,笑着汇聚起全部的功力自爆了。

  我是一个魔教人士,位高至魔教教主,罪行滔天。穷尽一生,我也不明白何为正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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